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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9章给他们一个解脱;草你血娘的鬼子,救救受苦受难我同胞!(第1/2页)
轰隆隆!!!
哈拉宾,关东军,防疫给水实验场内,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并未停歇,如同连绵不绝的惊雷,在防疫给水部队实验场的上空反复碾压、回荡。
大地在持续颤抖,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硝烟、煤灰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糊恶臭,一波接一波地冲刷着这片人间炼狱。
一块被爆炸巨力撕扯、扭曲变形的厚重铁皮,如同死神的飞镰般高速旋转着,发出尖锐的呼啸,从冲天火光中激射而出,划过一道危险的弧线,狠狠砸向夏之南三人藏身的混凝土掩体!
“小心!”
“红薯”猛地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呼,下意识地想将身边的两位女同志扑倒。
但那铁片来得太快太猛!
哐当!咔嚓!
铁皮重重砸在掩体边缘,崩碎的水泥块四溅飞射!其中一块边缘锐利的碎片,带着灼热的高温和巨大的动能,几乎是贴着夏之南的额角擦过!
一阵尖锐的刺痛瞬间传来!
夏之南闷哼一声,身体猛地向后一仰,下意识地抬手捂向额头。温热的、粘稠的液体立刻从指缝间渗了出来,顺着她的眉骨、脸颊蜿蜒流下,带来一阵冰凉的滑腻感。
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猛地一黑,耳边嗡嗡作响,方才因爆炸而激荡的情绪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创伤强行打断……
“夏之南!”
“青雀”急切的声音带着哭腔,冰凉颤抖的手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,用力到指节发白!
“你怎么样?!伤到哪里了?!”
夏之南甩了甩头,强迫自己从那一瞬间的眩晕和麻木中清醒过来。
她放下手,看到掌心一片刺目的鲜红。额角那道伤口不深,但很长,火辣辣地疼,鲜血不断涌出,模糊了她一半的视线,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狰狞。
但这痛楚,却像一盆冰水,浇醒了她被悲壮和怒火烧得有些混沌的头脑。
该死的,她不应该感春悲秋的!
时间!
她们没有时间矫情!
每一秒,都有同志在牺牲,都有同胞在魔窟里承受煎熬!
“没事!”
她的声音因疼痛而有些嘶哑,却又透出一股冷硬。
她胡乱地用还算干净的袖口用力抹去糊住眼睛的鲜血,目光重新锋利!
她看向眼前的“青雀”和“红薯”。
“青雀”,此时紧紧抓着她的手腕,喘息时,还带着哭腔!但她不停的深呼吸,控制自己的情绪!
“你没事就好!”
“我们得尽快动身!”
“现在是最好的机会。”
“我们去救被鬼子关押的同胞!”
“我们需要分头行动!这栋西南大楼地下关的人更多,但是……但是大多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,能不能走都是问题……西北那栋楼的二层,关押的老百姓,则大多都是刚抓进来没多久的,身体情况可能稍好一些,我们的一些混进这里的同志也被关押在那里!”
夏之南深吸了一口灼热而污浊的空气,那空气中混杂的血腥味和焦臭让她胃里一阵翻腾!
“这样的话……青雀,你和我去这栋楼的地下!”
“地下室里,还能动的,愿意走的的老百姓,能带走的尽量全部带走!实在走不了的……”
她顿了顿,声音里透出一股近乎残忍的平静!
“看他们自己的选择。如果想要个痛快,我们尽量成全他们,免得他们在人间受苦,要是还不想死,但又走不了的……这种时候,也只能把他们扔在这里。”
“我们能力有限,不能因为圣母,而毁掉整个计划!”
“杀人的时候,我来扣动扳机!这种时候,只能对不起一些同胞了,大不了恶名,我来担!”
她的目光又转向“红薯”!
“红薯!你去西北大楼二层!尽可能多地带人出来!动作要快!我们的时间不多了!”
“红薯”看着夏之南血流满面的样子,碎裂镜片后的眼睛闪烁幽光,但他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,重重点了点头!
“明白!你们千万要小心!”
“把那些同胞,救出来后,是按照原计划,带他们逃亡吗?”
就在这时,“青雀”像是想起了什么!
“带着那些老百姓逃亡的原计划,太过冒险!“赤红论坛”上的“巨龙之心”——就是那位神秘的军事学专家,招募到了其他的“同志”加入我们的计划……那些“同志”在费了好大的力气,从鬼子手里,搞到了大货车!”
“我们把防疫给水实验厂里的同胞,救援出去后,他们会在防疫给水实验室的西侧外围接应!”
“他们会带这些老百姓,离开哈拉宾!往大兴安岭的方向逃!”
“也就是说,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!”
“就是不惜代价,把这里的老百姓,都捞出去!”
夏之南原本疲惫的眼中,一瞬间,闪过一丝精芒。
她受伤的额头,又流下鲜血,鲜血流到她的嘴角,但她却毫不在意,她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极其短暂却异常锋利的微笑。
“嘿嘿……那就好!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!”
“青雀,我们走!”
没有多余的废话,三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掩体后冲出,义无反顾地扑向各自的目标——那两栋在爆炸和火光中更显阴森恐怖的大楼。
爆炸仍在继续,砖石碎屑不断从高处落下,砸在地上噼啪作响。火光闪烁,将他们的身影在断壁残垣间拉得忽长忽短,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幽灵。
夏之南和“青雀”凭借着之前记在脑海中的地图和混乱的掩护,迅速绕到西南大楼的侧后方。那里有一个相对隐蔽的、用于排放废气的通风口——也就是青雀,之前爬出来的那个,铁栅栏早已被破坏,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、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洞口,如同怪兽贪婪吞咽的巨口。
“青雀”压低声音,呼吸急促!
“就是这里!下去之后就是地下囚区的边缘通道!”
浓烈的、难以形容的腐臭气味从洞口深处汹涌而出,几乎凝成实质,令人作呕。
那不仅仅是粪便和污物的臭味,更夹杂着一种——伤口化脓溃烂的腥甜、药物和消毒水也无法掩盖的肉体腐烂的气息,还有一种绝望的、死寂的味道。
夏之南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黑暗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我先下!”
她率先俯身,双手扒住冰冷潮湿的洞口边缘,咬紧牙关,忍着额角伤口被牵拉的剧痛,一点点将身体探入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。通风管道内壁冰冷、粘滑,布满了不知名的污垢。她依靠手脚的支撑,艰难地向下挪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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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青雀”紧随其后。
管道并不长,只有约三四米。很快,夏之南的脚就触到了坚实的地面。她松开手,轻盈地落地,随即迅速半蹲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“青雀”也落了下来,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。
这里的光线极其昏暗,只有远处通道尽头似乎有一盏电压不稳的壁灯,投射下昏黄摇曳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光晕,勉强勾勒出这是一个低矮、压抑的混凝土地下通道。
空气凝滞得可怕,那令人窒息的恶臭在这里浓郁了十倍不止,几乎像湿冷的裹尸布一样贴在皮肤上,钻进鼻腔,直冲大脑。
冰冷、潮湿、绝望……
这是夏之南最直观的感受。
她的耳边能听到隐约的、极其微弱的呻吟声,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,又像是就在隔壁,断断续续,气若游丝,更衬得这片地下空间死寂得可怕。
“青雀”这时,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巧的手电筒,啪嗒一声按亮。
一道微弱却集中的光柱刺破了浓稠的黑暗。
“这里关押的……很多都是被反复使用的‘耗材’!”
“青雀”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手电光柱也随之微微晃动!
“还有一些……是已经经历过一轮甚至几轮实验的……同胞!”
“这些老百姓,被鬼子当做实验材料,轻易不会浪费……他们经过一次或几次实验后,如果还没有死亡……鬼子就会把他们关在这里,观察后续反应,或者……等待下一次实验……”
她的话没有说完,但那份沉重的绝望已经弥漫开来。
手电光缓缓移动,扫过通道两侧。
这是一排排低矮的铁栅栏牢房。光线所及之处,赫然是坐落在人间的地狱!
第一间牢房里,蜷缩着四五个人影。他们几乎衣不蔽体,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,嶙峋的骨架外面松弛地包裹着一层灰败的、布满污渍的皮肤。
其中一人面朝外躺着,手电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——他的眼睛空洞地睁着,没有任何神采,脸颊深深凹陷,嘴唇干裂乌黑,微微张着,露出溃烂的牙龈,只有胸腔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。
他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了大片紫黑色的溃烂疮口,黄色的脓液和暗红的血水混合着,浸透了身下肮脏的稻草,白色的蛆虫在伤口里缓慢蠕动。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特有的、甜腻而腐败的恶臭,正是源于此。他对于强光没有任何反应,仿佛早已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。
第二间牢房的情景更是让夏之南的胃部剧烈痉挛。
那里关着的似乎是一对父子,父亲用自己同样瘦骨嶙峋的身体,勉强护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男孩。男孩双眼紧闭,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潮红,呼吸急促而困难。他的脖颈和脸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、亮晶晶的水泡,有些已经破裂,流出清亮的液体,沾湿了父亲破烂的衣襟。
父亲的眼神浑浊麻木,只是机械地、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,嘴里发出无人能懂的低低呜咽。而在牢房的角落,还躺着一具小小的、已经僵硬蜷缩的尸体,看身形似乎比那男孩还要年幼,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黑色……
第三间牢房……手电光扫过,夏之南猛地捂住了嘴,强压下喉头的酸水。
那里面的景象让她头皮发麻!
一个身影被铁链锁在墙上,无法躺下。
他或者她的身体肿胀得厉害,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、半透明的青紫色,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裂。大量的脱发堆积在肩头,裸露的头皮上满是疮疤。最可怕的是那个人的眼睛,眼球异常凸出,布满了爆裂的血丝,正直勾勾地“望”着通道的方向,但那眼神里没有任何内容,只有一种非人的、彻底的疯狂和痛苦。
那个人形生物的喉咙里发出一种持续的、像是风穿过破洞般的“嗬嗬”声,嘴角不断流淌出混着血丝的涎水。在那个人形生物的脚下,散落着一些辨认不出原本形状的、疑似食物的霉变块状物……
手电光颤抖着,继续扫向深处。
里面的牢房里,躺着的人浑身布满焦黑的灼伤痕迹,皮肉开裂,如同烧焦的枯木……
有的肢体呈现出极不自然的扭曲角度,显然骨头早已断裂,无人处理……
有的腹部异常膨隆,像是充满了腹水,皮肤被撑得薄如纸,血管清晰可见……
有的则不停地、剧烈地咳嗽着,每一声都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,咳出的痰液中带着明显的血丝和泡沫……
绝望、痛苦、非人的折磨……
每一间牢房都是一幅活生生的地狱图景。
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,如今被摧残成了人不人、鬼不鬼的模样,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,缓慢而痛苦地腐烂、消亡。
鬼子甚至懒得给他们一个痛快,只是像观察小白鼠一样,冷漠地记录着他们走向死亡的每一个细节。
夏之南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。额角的鲜血依旧在渗出,流过她的眼角,混合着无法抑制的、滚烫的泪水,灼烧着她的皮肤。
之前在赤红论坛的直播间里,她看到的是个别同志的惨烈牺牲,虽然震撼悲痛,但尚有距离。而此刻,这成百上千的、正在承受无尽痛苦的同胞,就以如此具象、如此密集、如此残酷的方式,赤裸裸地呈现在她的眼前!
那不是画面,不是数据,是呼吸着的、痛苦着的、正在死去的一个个人!
仇恨!如同沸腾的岩浆,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冷静!一股暴戾到极致的杀意从胸腔里疯狂涌出,几乎要将她的眼睛染红!
她猛地抽出插在腰后那把大口径手枪,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激荡的情绪有了一丝寄托。
她死死攥着枪柄,指关节因极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,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。
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从牙缝里挤出嘶哑而狰狞的低吼,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泪。
“畜生!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!鬼子!邪倭台!等着吧!迟早有一天!迟早有一天,要你们血债血偿!把我们同胞受的苦,千倍万倍地还回来!!!”
“草你妈的小鬼子……”
“还我同胞命来!!!”
声音在压抑的地下通道里回荡,带着无尽的悲愤和杀意。
她猛地抬起手,用沾满鲜血和泪水的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,眼神变得如同寒冰般冷冽。
“青雀!”
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!
“别愣着!救人!快!把还能动的,愿意走的,都扶起来!我们还是来晚了,来得太晚了……但我们终究还是能做些什么……快,青雀,抓紧时间,救救这些老百姓……救救这些受苦受难的,我们的……同胞……”